作者 | 樊秀娣（同济大学教诲评估研究中心主任）

近日，自然指数公布了2019年5月1日到本年4月30日全球大学/机构学术排名。中国机构/大学成绩排名连续提升。

自然指数是自然集团体例的统计前一年各高校、科研院所（国度）在82种自然科学类期刊上发表的论文数目情况的数据。

每次公布，都会给海内学界带来一场热闹。笔者在此不想讨论自然指数是否全面，而是想借此就海内学界当下存在的对“顶刊”论文的非理性崇敬问题谈些看法。

所谓顶刊，一般指由各学科领域学术配合体成员约定俗成的代表本行业最高水平的学术期刊。海内主要把SCI期刊中各学科最高条理影响因子的期刊视作“顶刊”。

在全面清算“五唯”（唯论文、唯帽子、唯职称、唯学历、唯奖项）和破除“SCI至上”顽疾的大配景下，目前海内对“顶刊”论文的“热捧”征象相当突出。典型事例就是有高校只要学者发表“顶刊”论文，便立即校表里通报、多重奖励，而学者得到其他类型的同等科研结果却并无此待遇。

这导致学界中“有本事就发表‘顶刊’论文，发表‘顶刊’论文就代表统统”的思想看法大行其道。

发表“顶刊”论文无疑值得大加赞扬和勉励，但不能绝对化、唯“顶刊”论文是从。

客观上讲，器重“顶刊”论文是对破除“唯论文”“SCI至上”的一种现实解读，它体现了看待论文“不重数目重质量”的理性诉求。

其来由不难理解，发表“顶刊”相当不易，体现了很高的学术水准。

但如果把“顶刊”论文结果绝对化，认为发表了“顶刊”论文就代表了教诲科研活动的最高成绩和价值所在，以致形成一种更为精致的“顶刊论文至上”的局面，这对中国教诲科研的发展将是极大的误导。

从论文结果的角度而言，不能把发表“顶刊”论文视为“王道”的来由有二。

一是“顶刊”论文并不一定代表高水平科研结果。

不否认有许多重大原始创新结果论文发表在“顶刊”上，但这是果，不是因。即不是发表在“顶刊”上的才是好结果，而是许多好结果发表在“顶刊”上。说到底，是优秀科研论文成绩了“顶刊”，而非“顶刊”成绩了科研论文。

2018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得到者本庶佑就曾说：“我认为《自然》《科学》等杂志上的观点有九成并不正确，论文发表十年后，还能被认为正确的只剩下一成。”期刊看重新颖、多元、时效、流量等要素，“顶刊”一样不能包管登载在它上面的文章就一定是“货真价实”的科研结果。

二是一流的科研结果不一定都上得了“顶刊”。

一个事实是，许多如今众所周知的紧张科学研究结果如激光、内共生理论、磁共振成像、质谱解释、傅立叶变换核磁共振、细胞破裂周期、准晶体、定点诱变等论文都被“顶刊”拒绝过，来由是太超前、读者不感兴趣、偕行评审的反馈负面等等，但它们终极被后人证实极具科学价值，许多科研结果还得到了诺贝尔奖。

从教诲科研活动的角度而言，不能把发表“顶刊”论文视为“王道”的来由也有二。

一是发表“顶刊”论文并不是学者教诲科研的全部内容。

教诲科研机构的大多数专业职员负担着教学和科研的双重职责，但由于目前教诲科研职员的评价与管理“重科研业绩、轻教学成效”征象严重，导致他们难以很好地平衡教学与科研的关系。

如今，冲着发表“顶刊”论文而去的科研事情，同样不能由于“顶刊”论文带有的“光环”而成为西席不消心尽力履行教书育人职责的来由和捏词。

尤其在研究生导师与学生关系中，要防止少数研究生导师由于忙于发表“顶刊”论文而对自己的硕士生、博士生的学业或全然掉臂或要求苛刻。这些做法不切合新时期对西席立德树人，全方位、全历程敬服和培育学生的要求。

同时，导师要修业生读研期间把全部科研精神都花在撰写“顶刊”论文上，这对学生科研能力的全面提高和可连续发展也并非有利。

二是发表“顶刊”论文并不是学者科研的终极目标。

科研的终极目标在于展现真相、造福人类，“顶刊”论文体现了高明的科研成绩，值得勉励，但科研的目标绝不应仅限于发表“顶刊”论文。

当前，国度急需重大原创基础研究结果，以及可以或许突破“卡脖子”问题的要害焦点科研结果，要实现此种目的，唯有把科研水平做到顶端，而科研越往上走，越要花费时间和精神。尤其到了节骨眼时，是先撰写“顶刊”论文照旧继续铆劲深挖，信赖切身履历者一定不会轻易停下探索脚步。

另外，另有许多为国度教诲科技和经济民生做出巨大孝敬的科技结果，需要科研事情者长期奋战在国度建设第一线，是通过用理论解决现实问题而把“论文写在祖国大地上”。

再次夸大，笔者绝不认为“顶刊”论文欠好或不应为之积极，而是不同意把发表“顶刊”论文作为权衡学者教诲科研事情最高成绩的唯一绝对尺度。

科研结果不分种类，许多时候质量远胜于数目；为了斩获重大创新原始科研结果，需要数年、数十年坐“冷板凳”。

为此，要革新教诲科研评价与管理外貌化、功利化征象，勉励教诲科研职员发愤图强、勇攀岑岭，终极为国度民族的旺盛发达和全人类的文明进步做出巨大孝敬。

（本文系国度社科基金项目“大学评价指标研究”〈编号BIAI60125〉资助）